13. 第 13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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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紫藤。”

杏寿郎的嗓子是真哑了，不知道他都吼了多少声，我放出藤蔓发狂的时候没有去看也没有去听。此刻我也是光知道他在我背后，冷静下来才知道他扛了同伴两刀也不是毫发无损的。

“什么事。”

我已经连抱着绿子的力气都快没有了，不知爱恨不知喜悲，更不知道接下来我该干什么——愿我四百年前就死了，埋骨深山无人知。

“留下来参加伊藤婆婆的葬礼好吗？虽然会用去好几天的时间，但在这期间我能担保不会有人攻击你，请你留下来至少参加葬礼。”

杏寿郎说着，又坚定了几分语气。“这也是伊藤婆婆拿她人格担保过的誓言，只要紫藤小姐没有伤人，那么在此期间谁出手挑衅紫藤小姐，就是在侮辱伊藤婆婆的亡魂。”

话说的这么重的吗？

“那看来你们中个别几个人出手必杀，不是律的意思而是他们自己的想法咯。”

我瞥了眼那些停手的人，不管怎么样反正现在大家都停手了，我也不想再思考孰是孰非恩怨情仇了。

我没有去等任何人的回答。

“算了……我已经不想考虑此间恩仇了。”

冬末早春的午后，空气虽然冰冷但阳光却是毒辣，灼得我开始皮肤生痛。我放手了怀里的绿子，脱力的向后摔倒，因为心痛和力竭失去意识以前，看见的最后一眼是绿子哭泣的表情和杏寿郎如太阳般的眼睛。

虽说我无需食用人肉，但鬼也是需要恢复体力的，我恢复的方式就是沉睡，我做了一个仿佛长达四百年的梦，醒来的时候却仅仅只是第二天的黎明。

我还以为我会在蝴蝶屋或者地牢之类的地方被控制监视起来，但没想到我一醒来就闻到了杏寿郎兄弟的气味和浓烈的酒味，我竟然是在炼狱家，绿子就睡在我身旁。

我轻轻给绿子拉了下被子，去了庭院里等待日出。

“你已经醒了吗？”

杏寿郎竟然醒的更早一些，已经拿着刀在庭院里开始准备练习了。

“我的体质和其他鬼并不一样，因为我和无惨没有半分瓜葛。”

我看了眼东方，鱼肚白已经露出来了，几百年来起起落落、唯独日出的景色不曾变过。“我无需食用人血肉，沉睡就足够了，只是力竭不会让我睡很久。”

“这个伊藤婆婆其实告诉过我们，这里我必须替伊藤婆婆再说一次抱歉，并不是所有队士都完全听了她的命令……”

“无所谓，道歉的话不必再说，反正没有办法能杀死我。”

我打断了杏寿郎，各种各样的道歉我已经听腻了，再怎么道歉又不会让光阴回头。

“不，我还是得致歉。”

然而杏寿郎异常执着。“我不应该打紫藤小姐！”

打都打了还废什么话……我那个时候恨意上涌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都在和谁交手，没把任何人打到重伤致死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。

“如果你指参与压制我的战斗的话，我原就没放在心上……”

“我是指紫藤小姐放弃杀死伊藤婆婆之后，明明你已经不再出手，我不应该再动粗，抱歉……”杏寿郎介意的重点让我觉得有点跟不上他的脑回路，指那一耳光吗？都对我拔过刀了我会在乎那一耳光？

不过不是那一巴掌的话，我还真冷静不下来——明明母亲的遗训有提及过不可以滥杀无辜，我却还是差点杀了律，万幸我被打醒了。

“要我原谅你的话，除非你把肩膀和怀抱借给我。”

我勾了勾嘴角，果然杏寿郎傻呆的表情才是最有意思的。而他迟疑了片刻，居然真的信了，放下刀走上前来拥抱我，他真的是傻子里的傻子，没有比他更好骗的了。

但是，我好久好久都没有再遇到过这样的温柔和温暖了。

“其实我感谢杏寿郎把我打醒了，不然我会真的错得更多。”

我把脸埋在杏寿郎肩上，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流下来了。